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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顾平生:“什么时间去哪里干什么,是大家的自由,同样的话我也告诉过霍先生,你不是一样违反了‘禁忌’么?”

    他转头对陈二麻子吩咐道:“一会儿你记录下大家家里都丢了些什么东西,等过后抓到了小偷,照着数还回去,若是有损坏或者实在找不到的,我这边出点钱,能补就给大家都补上。”

    说着,宏树竟当着顾平生的面,手在棍子上一抹,放进嘴里尝那血的味道:“……和鸡血好像。”

    顾平生点头:“还有注意安全,危急情况先保护自己。”

    村民散开去做各自手里没干完的活,下午的时候都搬了张凳子出来坐着,对村道路口严防死守,就连小孩子也甚少出来玩闹。

    大概静默了三四秒时间,顾平生指尖动了动。

    作为村里现今唯一的数学老师,顾平生理所当然被陈二麻子拉过去一起算价钱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情况紧急吗。”霍天峰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顾老师你昨晚还说村民们半夜不会出门,哪想过今晚出来到处都是人,追着喊打喊杀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安慰他:“没事,会找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转回屋里,抽几张纸出来,递交给对方。宏树又是怔愣了一下,接过纸把手给擦干净。

    宏树有点拘谨:“知道了,顾老师,我给大家伙说,让他们注意点。”

    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,屋外传来了一声不甚真切的惨叫。

    对方叫他:“顾老师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盯梢起到的作用,今天一下午都比较风平浪静,没有再生事端。

    顾平生凝眉,要想引起派出所重视,这个金额不太够。

    顾平生停了脚,因为他看见人拿着的棍子上沾了大片的血迹。

    男人从柜子角落站出来,双手高举:“是我,我,霍天峰,顾老师别那么紧张。”

    事情结束之后,霍天峰和老者等人脸色凝重地回了屋,村民们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好脸色,皱眉道:“我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。”

    顾平生:“嘴上也有。”

    有人依旧愤愤不平:“村长,这事就这么算了吗?”

    等人离去,顾平生回到屋中,正要关上门,心有所感地朝一暗处看去,喝声:“谁?”

    贼的意图不明,但明显不是奔着钱去的,刨除盒子报纸这些没价值的杂物,把剩下的东西一合计,不超过三百元。

    顾平生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宏树。”顾平生记得对方叫这个名字,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,尽量缓声问道,“你刚才打了谁?”

    是村子里的村民。

    “噢。”宏树又擦了擦嘴,闷声闷气地说,“谢谢哦。”

    赵德荣捏着他那根烟杆,眉间同样留有余怒,只是暂且忍了下来:“山神怒火不止,震荡不断,隔壁村去修路的人被砸伤了好几个,人出不去,菜跟着卖不了。我知道大伙心里有怨气,但七天后的祭祀才是最要紧的事。”

    陈二麻子:“好的村长。”

    彼时顾平生正给张勋打电话,信号一直中断,没能打通。听到惨叫声他脸色一变,推开门听声辨位,顺着方向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宏树满脸茫然,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,迟钝地看向棍子上淌着的血。他摇摇头道:“没有打谁。我路上看到一个黑影,以为是那贼,就拿棍子去打。打到之后它叫了一声,又飞快跑走了。不是人,人跑不了那么快。”

    没跑几步,一个人拎着棍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,顾平生身后屋子的门没关,冷淡白炽灯光从上照下,将那人的脸也映得阴冷惨白。

    赵德荣提出要自掏腰包,村民得到保证,感动的同时也没了怨怼,纷纷回去清算自己丢失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刚才跟着转了一圈,作案的小偷明显是惯犯,现场没脚印指纹,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,查到最后大可能会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霍天峰听着他话里的语气,摊掌耸肩

    “是啊,哪有这么巧的事,刚好一群人整晚都没睡觉!”

    顾平生语气温和,与他平视:“你们抓贼,可以拿工具自卫,但注意不要伤到人,村长也告诉过你们伤人是会坐牢的。为这么一个小偷,没必要把自己送进去,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顾老师,没有事,你快回去休息吧。”宏树咧嘴一笑,牙齿被染上鲜艳的红,“大家不放心,晚上也都出来了,这么多人,不会出问题的。”

    宏树应了:“好哩,晓得咯。”

    顾平生快速打量了他全身,手脚健全,衣服上没有血迹,宏树打的对象不是对方。

    从人们肃穆认真的神情中,顾平生看到了对山神祭祀的格外重视。

    “我倒宁愿他们偷钱……”没了铜玉珠子的那人哭丧着脸,一点都轻松不起来,“祖祖辈辈传下来的,我爸临走前说过,那是家里最后一件辉煌过的念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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